神教总管

黑木崖大总管、日月神教编内人员

父王叫我来巡山

  今日,岐山温氏温晁小公子奉其父——占山为王的温若寒之命,前去巡视岐山上下。小公子年方二八,生的是仪表堂堂,英俊油腻。

  

  风和日丽,百花齐放。温晁领着他家温逐流,双手叉腰,拖着个太阳纹袍,优哉游哉地在岐山闲逛。

  好不容易离开了老爹的魔爪,不搞点事情出来,绝对不是温晁的风格。譬如沾把花,惹片草,招招蜜蜂引引蝶,结果被一大群成精的动植物结伴儿追了半里地。

  温逐流跟着他四处飞奔,恨不得把眼前活蹦乱跳的家伙抓住手,拎起脚,三百六十度抡圆了丢出去。

  

  可惜抡不动。

  

  于是这厮变本加厉为所欲为,以至于最后被卡在了一个废弃的空心烟囱状物体中死活出不来。

  温逐流扛起他,磕骨髓般“砰砰砰”一顿猛磕,好半天才把温晁磕出来。

  白白净净的少爷就此变成一块人形煤炭,身上炎阳烈焰袍像块用过二十年的破抹布。

  还别说,黑得挺有风度。

  特像丐帮老大。

  

  温晁玩累了,摸到一块大青石头,连滚带爬地坐上去。二郎腿一翘,俩眼一斜,奇道:“哎哎哎,温逐流,你看那是啥?”

  温逐流闻言,绕过青石头,走向不远处的一条溪流。伸手一探,半晌道:

  “这儿……有个人。”

  

  

  温若寒端庄严肃地坐在自个儿的高座上,面目纠结。傻儿子温晁巡山回来,扛回一个半死不活的白衣人,身上两处重伤正呼哧呼哧飚血。

  这个人身材不错,又瘦又高,像个修仙的。是清蒸还是红烧呢?

  还是先看看脸吧,万一长得丑就剁了头再说。

  

  温若寒飞身下来,稳稳落在地上。蹲下身子把那趴着的白衣人肩头一掰,一眼就看见了那厮的脸蛋儿。大惊。

  “是你!”

  

  

  

  身为一朵葵花,温若寒能违天理踩大道,从一棵无知无觉的植物强行进化到这种地步,中间天灾人祸挫折不断,自然少不了贵人相助。

  十数年前他差点挂在岐山这地方,若不是有个白衣少年路过挺身相助,估计就要被剥了种子炒五香瓜子,剩下的剁吧剁吧喂狗了。

  

  白衣少年行云流水般将长剑收回,抹额随风拂动,深深印在温若寒的心中。彼时温小葵花初尝心动之味,从此坐镇岐山,潜心修炼之余,小葵花成了大葵花,但他仍然坚持等着那个少年。

  

  人称镇陕西。

  虽然他不卖肉。他只吃肉。

  

  

  

  见他爹神色突变,温晁心里头警铃大作,多年来犯案被擒的经验告诉他是时候开溜了。刚抬脚,就听温若寒面容恍惚,道:

  “叫医师来。”

  

  

  

  

  蓝启仁醒来的时候,入眼金碧辉煌灿烂夺目,带着三分暴发户的味道。刚睁开眼就被一双手紧紧圈了起来,耳边一阵激动的呼喊。

  “你醒啦!”

  

  蓝启仁茫然。刚醒就被勒得几欲吐血,眼前金星乱窜。耳边的声音愈发聒噪:“我就说!我昨晚夜观天象,就知道今天是个好日子!!果——不其然!!!”

  

  他愤怒之至,沙哑道:“你是何人?你要作甚?!”

  那絮絮叨叨的声音一僵。

  蓝启仁感觉自己被慢慢松开。

  

  “……你不记得我了么?”

  “我为何会记得你?”

  

  沉默良久,蓝启仁抿唇道:“谢谢你救我。但是我该走了。”

  兄长已逝,二侄尚幼,姑苏不可一日无主。

  

  “不行!”

  温若寒几乎是急了。

  他一把握住蓝启仁的双肩,声音恶狠狠地颤抖着:“我不管!就算你不记得了,我也要把你留在身边!”

  

  

  ……

  姑苏蓝氏蓝启仁失踪已满一月。

  蓝家上下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,上蹿下跳满世界地找。几个小辈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称蓝启仁为了追邪祟下落不明,纷纷宣誓要斩妖除魔为叔父大人报仇雪恨。

  

  而在岐山温氏,被软禁起来的蓝启仁无可奈何,只得暂且逗留。温若寒嘱咐一日三餐好生招待,只是不许他离开。倒是温若寒之子温晁对蓝启仁挺感兴趣,美人也不撩了,事儿也不搞了,时常跑到蓝启仁那儿去。

  本来温若寒对此没什么意见,可惜他可能忘了蓝启仁的本职工作。

  

  

  于是一旬不到,温晁仿佛被换了芯一般,浑身散发着雅正的气息。温若寒日常来找蓝启仁,只见温晁恭恭敬敬站在一旁,手里的书既不是金瓶梅也不是小话本,而是正楷书写的雅正集。

  “父亲大人,孩儿有一个想法。”温晁面色激动,“我认为,温家需要一套家规,以此规整温氏上下……”

  

  没等他bb完,温若寒一把揪住温晁的后领子,亲自把他拽到了厨房,活生生推进了锅里噼里啪啦一顿炸。

  以致满岐山都是金龙油葵花晁的味道。

  经过油锅的晁晁,一头怒发倔强地伸向苍天,杀马特发型分外妖娆。于是乎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,为表气愤一头撞向温若寒镶金带银的宝座。

  不料那是金丝楠木,软得要命。

  晁晁的脸陷在坑里半天拔不出来。

  

  

  

  见温若寒把温晁拎出去,蓝启仁连忙跟了上去。一眼望见温若寒正压榨温晁,连忙制止:“温若寒!你这是做什么!!!”整个人朝温若寒冲去。

  一个不稳撞到油锅,一大锅油直朝蓝启仁浇去。

  

  

  ……

  温若寒泪流满面地看着眼前被缠上几百圈纱布的人,一步三回头地道:

  “阿仁……阿仁你保重身体啊……阿仁阿仁阿仁……”

  蓝启仁气若游丝地动了动手指,表示朕知道了。

  温若寒一出院子,就吩咐道:“守卫全撤了!多安排点人照顾阿仁的饮食起居!!”

  

  

  闻言,蓝启仁轻轻起身。

  已成仙身之人,又哪会这样轻易受伤。

  

  趁着夜色,蓝启仁悄悄翻窗而出。

  

  

  绕过岐山弟子的巡视,蓝启仁慢慢朝山下走去。夜色如水,却听得隐隐约约有什么声音传来。他心里一凛,躲在草丛后一瞧。

  

  是那群伤了他的邪祟。

  

  而岐山温氏灯火通明,毫无防范。

  

  蓝启仁当即抽出长剑,几个轻巧的跳跃之间,白衣翩然直直冲向那片黑暗。

  

  

  剑光晦朔。

  

  

  “阿仁!!!!!!!!!!”

  温若寒目眦欲裂,奋身飞向蓝启仁。

  

  “别过来——”

  

  温若寒反应过来,邪祟已至身后。

        手足无措之际,蓝启仁飞身而起,挺身挡在温若寒身前。

  

  

  ……

  

        握着那条泛黄的抹额,温若寒的视线缓缓投向远方,手中清茶泛着兰香。

  自蓝启仁去后,他再不曾饮过其他茶水。

  他知道,蓝启仁虽然为人雅正自持,却有一颗向往自由的心。只是兄长已去,他所要承担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,才一点点变成世人眼中的迂腐老朽。

  

  

  启天下千金之道,授四海礼义之仁。

  

  

  他一生为姑苏蓝氏鞠躬尽瘁,却始终没为自己要求过一点一滴,终身拘束在这小小一隅。年少时候心心念念的爱人,埋藏心底斩妖除魔的志向,通通在催人老的岁月中化为一抔黄土。

  抹额旧,朱颜改,唯有死亡才能让他展翅高飞。

  

  

  名门仙儒,老死翰墨,为人不为己者何可胜道?

  

  

  

  温若寒这么想着,眼前却似乎又浮现出蓝启仁既高且瘦的清隽背影。微微俯首,热腾腾的水雾就模糊了眼前的视线。

  

  

  

  

End.  

番外

  

  温若寒等了很久。就连魏婴,鬼道的开创者,都告诉他蓝启仁是回不来了。

  至少希望渺茫。

  

  温若寒不信。

  待他回来,才不会让他去做什么姑苏蓝氏的老师,多辛苦啊。留在岐山温氏葵花地,白天吃山珍海味,晚上吃温家家主,多好。

  

  

  锁灵囊被供奉得像老温家的八代祖宗,日日洒扫施设,各种仙草仙药不要命地堆作小山。

  

  有一天,温若寒照常来找锁灵囊聊天儿。

  打扫的家仆偷了个懒,桌上沾了浅浅一层灰尘。温若寒连忙抬手去擦,却猛得滞住了。

  桌子上有一行端正的楷字,像是指尖拂去尘埃写上的。那样熟悉的字迹,温若寒刹那间竟然怀疑自己是否身处梦境。

  

  他已经记不清做过多少次梦。

  梦中他的阿仁明眸皓齿,笑意盈盈,对他说:

  “若寒,我回来了。”

  

  然而睁开眼,身侧冰冷如铁,夜依然漫长。

  

  

  而今他终于等回了光明。

  

  

  

  温若寒细细辨认那行字,不禁“噗”得笑了出来。眼角渐渐湿润。

  楷字端正俊逸,傲骨铮铮地写道:

  

  “我不吃萝卜。”

  

  

  “傻子。”温若寒道。

  “那是千年人参。”

  

  

  

  

后续看脑洞吧

今天来南京参加作文比赛。。。我明明是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理科僧!

但南京果然很有帝王风范哦!!!

秦淮河真漂漂!!!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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